I just want to see you again（五）
第五章
“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这么失礼的。”苍老的男音温和亲切，好像真的是因一个小误会而感到惭愧的老朋友，Greer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止不住痉挛的Root，仿佛真的很抱歉似地摇摇头，叹了口气。
Root没有再试图咬紧牙关，任由失去控制的牙齿把自己的舌头嘴唇嚼的鲜血淋漓，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去控制住自己的括约肌。
控制良好的电流不断地窜过身体——没有大到会让她休克或者直接杀掉她，却也没有小到让刚接好的肋骨保持原样，折断的骨茬在伤口反复摩擦，冷汗就像有生命一样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一颗颗的冒出来，滴在地上，慢慢汇聚成一小滩水渍。更加难忍的是每块肌肉好像都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，尖叫着痉挛颤抖，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。
“好了好了，”Greer宽容的挥了挥手，电击暂时停止了，Root抓紧时间喘息着，鲜血混着口水从微张的口中流下，但脸颊麻木的好像一块厚厚的橡皮，没有任何知觉，“也许现在我们可以谈谈？”
慢慢聚焦的眸子一眼也没看Greer满是皱纹的老脸，Root的视线直接穿过房间落到角落那个无聊的拆卸枪支的人身上。
贪婪的，渴望的，甚至是感激的。
目光好像有了实质，一遍遍的，仔仔细细的“抚摸”着那个人，不浪费一分一秒。
Root根本就没想为什么Shaw会眼看着她受折磨而无动于衷，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她还活着！
Sameen活着，四肢健全的活着。干净利落的动作那么有生气，这下终于能把Root脑海中那个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凝视枪口的身影抹去了。
Greer无奈的歪了歪头，本想留下刺激对方的砝码完全不成功，不过，也更深的揭示了她的弱点，他微笑着伸手示意Shaw离开。无聊的特工如蒙大赦，几秒钟就把手下十几个零件变成了一把完整的抢，插在后腰离开了。
砰地一声，大门被粗鲁的用脚踢上，不算强烈的声音却惊醒了正在痴痴凝视的人。Root吃力的闭上眼睛，合上嘴巴咽下了满口的血水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已是一片清明。
“她怎么了？”伤痕累累的舌头痛的颤抖，Root的声音微弱而且含混不清，她终于正视了Greer的眼睛。
“如你所见，”Greer满意的微笑，“Shaw现在已经是Samaritan的特工了。”
Root依然镇定，好像一切早在预料之中，“你们对她做了什么？”左手的指甲慢慢的刺入了掌心。
“其实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，”Greer有些玩味的看着the machine人形界面越来越苍白的面孔，“是我亲爱的Samaritan突然下的指令，谁知道呢？也许在未来的计划中，Shaw占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，”他顿了顿，补上一句，“当然，是作为我们的一员。”他加重了“我们”两个字。
Root抿紧了嘴唇，她知道Greer的潜台词。他在暗示她，之所以Shaw还活着，是因为她现在是Samaritan的人。不管她企图用什么办法让Sameen恢复正常或者试图带走她，都会给她带来危险。而且她也注意到Greer很谨慎的没有透露为什么Sameen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“那么，Miss Groves，现在是你否愿意告诉我你的上帝到底在何处呢？”Greer慢慢咽下微烫的红茶，“这是一场已经注定结果的战争，你真的觉得陪葬有什么意义么？就像罗马人的那两个选择，加入我们，你可以再次和她在一起，或者，孤独的跟Harold的机器一起死。”
折断的肋骨每呼吸一下都会带来放佛灼烧一样的剧痛，虚弱的Root只能给了他一个讽刺的微笑。
“真遗憾，”Greer放下茶杯，示意拿着电击装备的手下上前，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理智的人。”
淡蓝色的火花再次贴上了苍白的皮肤，这时候Greer的手机在轻微的惨叫中发出了规律的哔哔声。
“真让人吃惊，”Greer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闪烁的界面，沉吟着中断了拷问，他看了看雪白柔嫩的肌肤上不规则的焦黑的痕迹，突然微微一笑，“我为我们的失礼道歉，Miss Groves，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，我相信你会需要这个的。”
说完，他微微的欠了欠身，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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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aw的手掌静静的压在房间上方通风口的铁丝网上。
在惨叫停止前的一秒，她正要破窗而入。
是的，Shaw现在正以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姿势窝在Root的房间上方的通风管道里。
匍匐前进了50米，她才来到拷问室的上方，可就在她要出手的前一秒，Greer突兀的结束了拷问，离开了房间，Shaw就陷入了一个略尴尬的境地。
下去？还是不下去？
是的，她本来是想从Boss手里救走这个女人。
她说不上原因。
但她知道当自己看着别人在这个女人身上施加酷刑的时候，自己身体的奇怪的反应。
心跳加速到80，咬合肌绷紧，瞳孔收缩，交感神经分泌乙酰胆碱到肾上腺——她有点迷茫，这反应跟生气时有点像，却不完全一样，她只想把那只在她身上制造焦黑的手拧断，然后用自己的手掐住女人细嫩的脖子。
想到了她就利索的钻进了通风管道，完全没考虑Samaritan也许会翻脸——她已经关闭了右眼的开关，大不了她再换一个老板，Shaw从来不是誓死效忠的类型。
可是这会儿，她倒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了，碍眼的人已经离开的现在，还值不值得跳下去暴露自己呢？
直到耳侧传来吃力的呼吸声和液体跌落在水泥地上粉身碎骨的声音。
于是陷入半昏迷的Root被粗暴的推醒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，就看见满脸灰尘的暴脾气小个子一脸嫌弃的扔给她一条毛巾，“擦擦你的口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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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静中，两人大眼瞪着小眼。
突然女人笑了，虽然唇角的鲜血还在不断沁出，在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线诡异的红，可是即使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，这个笑容仍然妩媚的像是要滴出水来，笑的Shaw打了一个冷战，好像是身体在用这种方式暗示她下面发生的不会是她喜欢的。
红唇微微撅起，上面的咬痕宛然，开口却带着撒娇的味道，“Sameen~~~~”她拉长音调，无辜的看着自己被束缚红肿出血的手腕，“我没办法自己擦口水~~”
突然眼前一黑，毛巾已经带着能把牙齿砸松的力道擦了下来，粗鲁的拭去了口鼻脖子上的鲜血。坚硬的指骨不小心敲到鼻梁上，突如其来的酸楚仿佛给汹涌的情绪泄了一个出口，Root泪如雨下。
Shaw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泣不成声，珍珠一样的泪水不断滚下，混着额角的鲜血，在面孔上留下了一道道浅粉色的痕迹，Shaw突然觉得有点口干，她舔了舔嘴唇。
“唔！”Shaw捂住右眼，不管几次都无法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酸楚，缓了几秒钟，她才逐渐适应，低声咒骂，“Fuck！跟你说过不要这样！”
这时右眼出现了Samaritan规规矩矩的字体，“Emergency.”
Shaw哼了一声，她还是没有原谅Samaritan突然强制打开自己右眼的开关。
不过看在它没有对她出现在这个房间提出谴责的份儿上，Shaw还是勉为其难的对惊讶的女人传达发到自己右眼的指令。
“Samaritan想跟你谈谈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第五章 完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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